※泰國BL劇《Bad Buddy》衍生同人
Pran一向是個乖巧的孩子,他守規矩,他聽母親的話,他努力參加每一項隔壁的孩子參加的比賽,然後求取贏過對方的勝利。除了課業還有運動,還有各種活動;就算是打架也是一樣,雖然他安靜但不代表他不會打架,而且他從小就跟隔壁的打到大。 Pran以為他會這樣一直跟隔壁的Pat纏鬥到大,也許直到兩個人都繼承家裡的生意還要繼續競爭誰的業績超群誰的事業發展得好。他們在他人面前老是拌嘴吵架,但到青少年時期他們聊天玩音樂,一直注視著對方一舉一動的Pran才發覺自己心底的某些情感已經慢慢轉變,Pat的大頭照吉他彈片在那天用過後他一直收藏在盒子裡。就算如此,Pran仍以為他只要帶回各種獎狀或是勝利,他就可以達到母親的要求,然後繼續這樣的日子。 沒想到這些仍然不夠。 他不知道他是因為玩音樂讓母親不滿,還是因為跟隔壁的孩子一起玩音樂所以讓母親不滿。而這個不滿從母親瞪視著台上的他與他的眼光露骨地表達出來,直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這不只是像他輸了某項比賽回家,母親就算抿著嘴沒有責罵他但他仍知道下次努力扳回一城就好。Pran從來沒有看過母親那樣的眼神。 那是一種憤怒與憎恨,連在旁的父親都無從置喙的強烈情緒。 然而他一向是個乖巧的孩子,他立刻走下舞台,連吉他都留在台上。他馬上跟著父母回家,母親告訴他這兩天把學校的東西收拾走,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這兩天就要幫他辦轉學,新學校已經決定好。他只覺得腦內一陣空白。 父母帶Pran去學校收拾東西,他連社團都無法踏進去,他根本不確定他的吉他是否還在。父母一路領著他到行政單位,辦妥了轉學程序,父親拍了拍他的背,而他當下只能匆匆掃視這個學校的最後一眼。 Pran覺得自己被撕裂了,就在他站在學校穿堂看著Pat遠遠望過來的時候。就在前兩天他才把自己的心情用歌聲唱出來,懷著小小期待希望Pat可以聽懂的那個時刻之後,他就面臨了與對方的別離。而且他無法說出任何道別的隻字片語。
雖然在學期之中才轉入是有些不尋常,但畢竟還是高一,同學們並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著Pran。要習慣新的環境與新的同學讓Pran費了一點時間與心力,Pran不多話,他需要更多時間消化一切,而同學找他的時候他都堆起有禮的微笑。 看起來白白淨淨的Wai是他的室友,一開始就跟其他人一樣好奇的問他為什麼這個時間轉到這個學校。Pran只回答「我媽覺得住宿制的學校比較好」,Wai也只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 就算某天放學Pran看到學校音樂社的社員在走廊彈著吉他練唱,他眼睛熱辣到無法多停留一秒地匆匆離去,夜裡在宿舍咬著下脣窩在床鋪上偷偷抹去沒有忍住而落在頰上的眼淚,Wai也沒有多問什麼。Pran隔天中午被Wai請了一杯奶茶,他疑惑地看著Wai,對方只是跟他說:「嘿,沒關係的,大家剛開始都會想家。」 Pran說了聲謝謝,他啜吸著奶茶,想起他曾經沒送出去給那傢伙的那杯奶茶。那傢伙跟Ink告白了嗎?約會了嗎?Pran不禁咬著吸管,然後對還想著Pat的自己有些生氣。 有天Pran經過校園角落的廁所時聽到了一群人的喊叫聲,其中有個聲音似乎是Wai,他躲在旁邊看了一下發現是其他班的同學正在跟Wai打架。Pran找了一下發現有警報器,趕緊拿石頭砸破了開關,警報器大響之後眾人鳥獸散去,Pran才去把Wai拽走。 「嘿,Pran,是你弄的嗎?」Wai擦去臉上的污漬,伸手拍拍Pran的肩膀,「謝啦兄弟。」 「Wai你幹嘛打架?」Pran拿出面紙遞給Wai。 「因為那些人在抽菸啊,我去上廁所就對他們說『這邊有夠臭的』,結果他們就把我圍起來了。」Wai拿面紙擦了一下嘴角,然後吃痛地哀了一聲。 「去保健室吧?」 「不用,我那邊有藥,回宿舍就好了。」 幫忙Wai擦藥的時候Pran想起了以前有次也曾幫Pat擦藥,因為Pat比他愛出頭,所以幫朋友一起去打架時有所聞,為了避免被校醫問東問西所以Pat那天放學後來找他,叫他幫忙買藥。Pran給了Pat白眼看,但還是去外面買了簡單的棉棒碘酒跟藥,他們躲在校園角落的樓梯底下,Pran拿著棉棒沾了些碘酒塗抹在Pat的傷口上,然後Pat齜牙咧嘴地跟他抗議下手太重了很痛,Pran更用力的把藥抹下去之後把那些東西丟回給Pat。Pat又把那些東西塞回去給他,跟他說先寄放著。 『我打架很少受傷,放你那裡給你用。』 『少來,現在到底是用在誰身上。』Pran就算皺著眉頭回話,還是把藥默默地收進書包裡頭。 「喂Pran你在笑什麼?」Wai皺起眉頭,「我很痛欸。」 「抱歉,不是在笑你。」Pran幫忙貼了OK繃,「好了。」 「算啦,還是要謝謝你來幫忙。」 之後Wai就常常找Pran一起行動,不管是分組作報告或者是打橄欖球,或是參加比賽,或者是……打架。雖然Pran並不喜歡惹事生非,但Wai的嘴壞還是常讓他需要去幫忙。Pran從沒想過還會在另一個學校遇到另一個愛惹事的人,但也拜Wai之賜,他在新的環境也有了自己的團體,也習慣了新的生活。 不過Wai到他家作客可就嘴很甜了,Pran的母親很喜歡Wai,因為他喜歡吃Pran的母親做的每一道菜,而且稱讚不已。
Pran很久才回家一次,因為母親要求他放長假才回去。這次回家Wai跟著他到家裡飽餐一頓,Wai告訴Pran的父母Pran在班上的成績很好,他們班在橄欖球比賽拿到勝利,他們有一群朋友彼此都很幫忙。Pran邊赧然地微笑邊看著母親,母親也露出了很久沒有看見的笑容,還幫Wai多盛了一些咖哩。當Wai坐上Pran父親的車與Pran道別之後,Pran回到房間,發現對面的房間燈亮起窗戶大開,斷斷續續地傳出了敲鼓的聲音。Pran心頭一緊,他將窗簾迅速拉上,只留一個縫隙望著對面,Pat大概是剛洗好澡,裸著上半身披條毛巾就在打鼓,那個節奏他不熟悉,不知道是哪一首曲子。但是強烈震動空氣的鼓聲仍敲擊在他的心上,隨著鼓點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響,像是發洩又像是詰問,Pran才發現自己簡直喘不過氣來。 然後節奏一變放緩下來,成了似曾相識的起始鼓聲,Pran聽著聽著手指不禁跟著動起來,然後低聲唱著。 「沒有什麼吧/我迎來的目光/誰不是那樣……」 是不是因為沒有好好道別,所以才會常常想起對方。無法繼續唱下去的Pran將窗簾拉得密實,把房間的燈關掉,坐回床上,任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為什麼Pat要這樣擾亂他的人生,就在他以為他已經好好地走在另一條道路上的時候。Pran咬著脣,他是這麼的生氣Pat讓他必須轉學,他也生氣他的母親讓他轉學。 他也氣自己,明知道不能當朋友,為什麼還要有那些不可明說的感情。 如果他們的父母不要如此交惡,如果他們的家庭不是敵對關係,剛才在客廳與他父母聊天、吃著他母親做的美味佳餚、在房間看著他的收藏的人,會不會就是Pat。他們在學校會在同一組交作業、在球場上打球,Pat喜歡出風頭會拉著他一起參加各種活動,也許跟Wai一樣惹事跟別人打架他還得去幫忙脫身,Pat受傷了他會拿出一直放在書包裡頭的藥品幫對方擦藥。然後他們會一起創作其他歌曲,在每一年的耶誕活動上演出。 但是Pat是Pat,是隔壁家的孩子,不是現在的Wai。Pran知道自己跟Wai是朋友,但Pat對他,不是朋友。 不能是朋友,不只是朋友。 Pran才察覺到有一部分的自己,已經跟他的吉他一起遺留在Pat在的那所學校,在高一的十二月,在他無法道別的那一天。
-完-